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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铃 10月20日至21日,万通集团创始人、御风集团董事长冯仑现身2023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厦门峰会,不论是做主题演讲还是接受专访,他的发言一如既往地风趣、犀利。
作为房地产行业老兵,冯仑不可避免地被问及对房地产企业爆雷、民营房企的债务困境,以及最早一代地产人离场的看法。
10月16日,金地集团董事长凌克辞职,这是又一位见证中国房地产行业大周期的大佬选择了退场。
“我非常钦佩凌克,他不仅是一位出色的董事长,也是一个具有专业知识和正直价值观的优秀创业者和公司高管。”冯仑和凌克的从业时间相近,他认为凌克是一个了不起的地产人,但也面临着两个制约因素,一是年龄,二是金地作为混合经济企业,凌克的退休更多受到制度化因素的影响。
这种制约因素,让冯仑想起和凌克境遇相似的王石,他相信,无论凌克还是王石,他们的退休不会影响到公司的健康发展,这些公司的运营模式和管理层的安排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大佬们在老去,行业也在剧变。冯仑打趣说,房地产行业已经过了青春期,再多的政策也无法让它“长个”,未来稳定下来的健康的房地产市场,规模大概会由2019年的20万亿调整至8万亿-10万亿,房地产公司的数量未来或会从10万家减少到1万家以下。
规模收缩,曾经的市场主体还有生存空间吗?冯仑认为,如果将视野拓宽到房地产的多个子领域,如办公、商业、酒店、物流仓储、医疗健康、教育研发、公共物业以及新增的服务类房地产,民企依然会有很大的机会。
“从2016、2017年开始,我们的视野和传统的房地产商已经有所不同。”2016年,冯仑退出自己一手创建的万通集团,以御风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活跃在公众视野中。
御风集团将重心放在住宅以外的领域,围绕医疗健康开发空间产品,主要聚焦四大产品,即健康公寓、疗愈酒店、大健康产业园、健康生活馆。“不用高杠杆,靠我们的手艺活着就能继续走下去”,冯仑希望以一种与众人不同的房地产经营方式去穿越周期。
尽管已然在国内大健康不动产领域较专业和领先,御风集团的四种业务在公众视野中知名度并不高。不过,冯仑看好这种相对轻盈、更易于运营的模式,虽然利润不高,但目前四种业务都有盈利。
又一次审视起房地产行业的困境与机遇时,冯仑想起100多年前的企业家胡雪岩的一句话,“前半夜想想别人,后半夜想想自己”。冯仑觉得,当一个企业做每一个决策时,先去考虑下环境、社会、他人,就会得到更开阔的事业,做出正确的决策。
“地产思想家”、“商界段子手”,冯仑的观点输出依然和他身上的标签相契。
以下内容摘自经济观察网与冯仑的对话:
经济观察网:爆雷房企如何解决债务危机,你有没有什么建议?
冯仑:非市场因素和市场因素是导致爆雷(债务违约)的两种原因。
非市场因素,如三年的疫情,不仅中国房地产公司受影响,全世界的房地产公司都受到了影响。如果不爆雷,该怎么办呢?别说爆雷了,甚至很多工厂破产了,员工失业了。
市场因素,可能是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管理过于激进,或管理太过粗放,或价值观过于急功近利,导致负债过高,资金流转困难,最终垮掉。这种情况应该由创业者和实控人担责。
现在这两种因素叠加在一起,大家都把责任归咎于房地产公司的老板,我认为不是非常准确和全面。
解决爆雷问题也有两种方法,一种是市场化的方法,一种是行政的办法。
我看到各地有很多非市场化的方法,比如成立联合工作组,差不多要用两块钱来解决一块钱的事情。比如说建设成本是100元,建委可能会冻结120元、150元甚至200元来保证施工进行。
在保交楼过程中,用行政的方法来操作,实际上效率变得更低了,因为没有明确的责任人。
另外一种方法是完全交给市场来解决,比如企业交不了楼,业主可以起诉,该抓就抓,政府就可以不太插手。
实际上,问题的根源是政府介入了市场,没有按照市场的正常契约交易来处理问题。政府更倾向于为了保证安全,花更多钱来解决问题,不行就抓人。由于非市场化的干预和管制太多,效率被破坏了,导致“捂不住了”,问题就爆发了。
经济观察网:现在房地产市场头部玩家基本都是国央企了,民企处在瘫痪或半瘫痪状态,未来民企还有机会吗?
冯仑:房地产公司数量在逐渐减少,可能会剩下不到1万家,从数量上看,民企仍占有很大比例,在规模上,国企和央企会占据更大份额,因为它们需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和保障任务。
虽然从传统的开发公司角度看,现状可能不容乐观,但如果将视野拓宽到房地产的多个子领域,如办公、商业、酒店、物流仓储、医疗健康、教育研发、公共物业以及新增的服务类房地产,民企的机会还是很大的。
传统房地产开发模式主要是买地、盖房、卖住宅,但全球的房地产市场并非仅限于此,有些房地产公司并不专注于住宅开发,而是有很多新业务方向。我们目前专注于医疗健康领域的开发,也是在做空间的生意,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房地产开发。
经济观察网:近些年,房地产行业出现很多规模型企业,进入后开发时代,行业可能发生什么变化?
冯仑:在高杠杆开发时代做房地产,主要是规模导向,这是很正常的。因为高杠杆导致财务成本很高,只有通过高周转,他们才能降低杠杆的风险,并获得一部分利润。
在后开发时代做房地产,重点是资产的价值,而不仅是当期的现金流。
举个例子,北京的国贸一、二、三期,花了30年才建设了100万平方米,这在“旧解释”下只是个普通开发项目,就算是三线城市的开发公司也能做到100万平方米的规模。
但价值是什么呢?国贸的100万平方米,现在市值大概是188亿,那些传统的房地产开发公司,虽销售额高达5000亿,但市值也就几百亿港元,它们做了就卖,营业额和当期现金流都很大,但负债也很高。
做100万平方米出租房的模式,当期现金流可能只有每年的租金收入,大概六七十亿人民币,但其资产的价值非常巨大,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模式。
现在对开发公司来说,实现100亿元的销售并不是很困难,所以我们的策略是慢慢累积,逐渐往上走。现在进入了后开发时代,开始注重长期价值,慢慢地做,就像国贸一样,可能做了30年,每年的现金流有一两百亿就不错了,但最终市值可能会很高,这是长期价值的体现。
每个企业在其生命周期中都需要做出很多选择。以通用电气为例,杰克·韦尔奇的选择和他接班人的选择完全不同,韦尔奇倾向于选择短期现金流,却导致了通用电气在他离职后的困境。商业世界充满了不断的竞争,每个创业者都面临一个问题,即在关键时刻能否改变自己。
经济观察网:如果将来房价进一步下降,房子的资产属性会发生改变吗?
冯仑:如果房子仅用来自住,它的资产属性就相对弱,如果不断地买卖,就是在利用它的资产属性。要区分这两种属性,必须从制度层面来划分。普通人买房后,一看房价上涨,就会计算自己是不是赚到了,房价一降,他们就不高兴了。实际上,无论房价涨还是跌,他们都需要住在那里。
在新加坡,他们划分得很清楚。那些把房子当作资产来看待的,被称为私人房地产,大约占总房产的20%,政府不会干预,你可以选择投资或居住。而把房产纳入保障体系的,就不具备资产属性,占总房产的80%,从产权、规划、投资、开发、分配、贷款到服务,都在政府的管控体系内运作。
如果我们现在学习新加坡的房产制度,将住宅的资产性和使用性通过制度安排区分开来,就能明确这两个属性。
在新加坡,住在政府保障房的人,通常不会考虑通过炒卖赚钱,因为房价增值空间有限。如果将这类房子卖掉,将来想再次申请就会变得困难,因此很多人选择终身不变更房产,体现了这类房产的非投资属性。对于私人房产,购买者可以自由买卖、倒腾,有投资的可能。
我们现行的房产政策受到美国、新加坡、德国等多国制度的影响,未能像新加坡那样从一开始就清晰划分房产的属性。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如何化解国内房地产问题,有建议逐步将一些房产纳入政府保障体系。未来,中国的私人房产可能会占总房产的40%,60%的房产将成为保障房。
经济观察网:对现在有购房需求的人群,你有什么建议?
冯仑:无论何时,只要你有需求且有能力,都可以选择买房。而对投资需求,面对市场转型以及市场减量、减速和减价,显然现在不是投资的好时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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